阿秀又缓和了语气,轻轻摸摸妹子的脑袋,说道:“听话啊,大人的事儿,小孩听听就得了,可别乱说。”
“你个小鬼头。”阿秀又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捏妹子的脸蛋,说道:“去吧,玩你的去吧!”
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都将永远爱她,呵护她,决不抛弃。自己没发过誓,但这并不是逃避和抛弃的借口。可要做到这些,特别是在不知道要等待多久的情况下,自己้也未必能ม坚持到最后吧?
“娘不要俺了,让俺被人打。”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哀怨伤感,紫鹃只抬头撩了孟有田à一眼,还在嘟嘟囔囔低声说着。
“不沉。”阿秀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得了空闲,俺能练习瞄准,也不用着急忙慌的现去拿。”
…………
孟有田眯起了眼睛,打着坏主意,把战争的责任和罪魁祸首定义在日本少数军国主义分子或是极右分子完全是一种主观臆断。利敌害己。留着这个鬼子伤兵,不仅要使用宝贵的药品,还浪ฐ费辛苦种出的粮食。赔本的买卖,赔大发了。
孟有田和强子交换了下眼色。快步走到鬼子的担架前。鬼子受了伤,也骂累了,正有些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孟有田假装跌倒,一下子用胳膊堵住了鬼子的口鼻。〖〗强子抬起大脚,狠狠一下跺在鬼子的下体,蛋蛋破碎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
照明弹再次凌空飞起,鬼子的机关枪疯狂地响了起来,扫射着向村子里逼近的敌人。八路军的压制火力也爆发出来,掩护着部队向村里冲击。
刺刀与刺刀的碰撞声,濒死的惨叫声,射击的枪声,响成了一片。双方的狭窄的战场上忘我的拼杀,鲜血和人的肢体洒得到เ处都是。枪炮声和伤兵撕心裂肺的哀号声,猛烈地撞击着每个人的大脑深处!
王大山看清是孟有田,把一口粗气咽进了肚里,人家是群众,可不是他的兵,发火也得看看对象。〖〗
“能啊,为啥不钻地道哩?”大勇本来见正规军的长官气冲冲地跑来,已经躲到了一旁,此时又犯起了多嘴的毛病。
晚霞象火焰一样燃烧,遮掩了半个天空,阵地前。喊杀声伴随着炮火和枪声,肢体、鲜血、泥土不断ษ飞上半空……
“一定要坚持住。”方国斌咬了咬牙,说道:“伱听。咱们的主力正在猛攻这股鬼子,鬼子也是腹背受敌,能ม抽出来进攻的力量越来越小了。”
作为迂回穿插,准备截击撤退鬼子的部队,王大山和方国斌自然希望能有人阻挡一下鬼子,拖慢他们退却的脚步。但从另一个ฐ方面来讲。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担心十里村的民兵伤亡惨重,甚至是全军覆没。
战士们甩掉了身上的累赘,甚至是身上的厚袄,背包、水壶、干粮袋在山路旁散落一地,开始奔跑起来。〖〗汗水不断ษ地从脸上流下来,每个人的头上都冒出了热气,耳朵里能听见的都是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杂乱的脚๐步声。在急行军中,县大队的一些人马渐渐跟不上正规部队的脚๐步,越落越远。
村南,离大道四五十米的野地里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象坟包似的小土丘,土丘后有一道一米多深、两ä尺宽、七八十米长的刚ธ挖好的壕沟。〖〗
“鬼子要撤退了,咱们得抓紧时间布置。”孟有田说道:“俺要顺着大道向南走一走找几个ฐ有利的地方,给鬼子添点麻烦。”
“米卡多”果然是它。〖〗孟有田的心里浮起复杂的情感,他伸手安抚着有些躁动的骡子,冷冷地注视着越走越近的狼。
“米卡多”显得很脏,很狼狈,身上多了几道明显的伤痕,它更瘦了,瘦得厉害。〖〗这或许就是要适应山林生活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听着熟悉的命令“米卡多”的眼神似乎有些犹豫,有点想抗拒,但它最后还是趴了下来。
“这就是个祸害,早晚坏事儿。
紫鹃的大眼睛缓慢地眨着,原来明亮的眼神蒙了一层雾气失去了昔日的光彩,有些痴傻呆滞。她,这个温室里的huā朵,在双亲迭遭惨变,又被猛然惊吓后,变得有些疯癫了。她已经不认识旁人唯一认识的有田娘,还是错的。〖〗或许在紫鹃的心里,她最怀念儿时围着母亲撤娇、被父母无微不至呵护的幸福时光在不断的回忆和潜意识的暗示下,她把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有田娘迫切地当成了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