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门,觉得这家银行特别熟悉,好像她在梦中工作的就是这家银行!她甚至觉得那些办公桌椅,那些职员,门口那个保安都有些熟悉!而她从没有来过这里啊,多么奇怪!
“请问,张浅在吗?”她问。
她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父亲是个不争气的人,酗酒赌博打架,被判了重刑é,进了监狱。家里很穷,母亲和父亲离婚了,嫁给了一个外地男人,生活还算平静,可是她薄命,得了癌,去年死了。
潘萄很要强,在学校,她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可是,她报考一所金融中ณ等专科学校,竟然没考上!她在家绝望地呆了半年,最后只身来到市里,到เ一家饭店当服务员。尽管她干的活又脏ู又累,没有人看得起,但是她发誓一定要挺住,一定要闯出一片天地。
镇里人风言风语,有的说她跑到国外去了,有的说她被坏人绑架了,有的说她贪污巨เ款逃之夭夭了……
潘萄觉得,所有猜测,似乎只有最后一种更贴切。她了解她,贪恋钱财。
休假后,潘萄回到市里上班,心里一直想着张浅的事情,郁郁寡欢。
一个黄昏,那个男人的电话又来了。
“最近怎么样?”他问。
潘萄有些气恼,她说:“你为ฦ什么又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墓地太寂寞了?”
他问:“你怎么了?”
潘萄说:“我去了你的别ี墅。那个地方是一片坟地。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平静地说:“你错了。那ว里不是高坡,你说的那ว个公墓离高坡还有3里路。”
潘萄的语气这才有点缓和:“是我没有问清楚……”
他带着歉意说:“是我没有讲清楚。”
接着,他很坦荡地说:“今晚你到我这里来,就别回去了,我的房子很大的。明天正巧是周末。我们好好聊一聊。我不想说,我到网上就是为了找你。”
这一句话让潘萄有点感动。她犹豫了一下:“现在?”
他说:“我开车接你。”
她说:“不用了,我打个出租车去吧。”
他并不勉强,说:“也好。只是,你别再找错了。”
她不好意思地问:“你叫什么เ名字?”
“我叫伞问。雨伞的伞,问题的问。一会儿见。”
潘萄打扮了一番,出了门,天已经黑下来。
迎面开来一辆十分少见的豪华出租车。这时候出租车稀少了,潘萄顾不得考虑价钱,上去了。
她坐下来,那个司机伸手帮她系好了安全带。
潘萄对他说出她要去的地址时,他眼光怪怪地看了看她,也许是不明白她一个ฐ孤身女子孩这么晚为ฦ什么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她又有点紧ู张起来。
出租车出了市区,没有了路灯,越走越黑,潘萄的心里更紧ู张起来,终于她说:“师傅,咱们往回开吧,我不去了。”
“为什么?”那个司机看着前方,继续驾驶。
“你别ี管了,我要回去。”
“这样犹犹豫豫可不好。”那个司机说,一点没有返回去的意思。
潘萄有些生气,也有些害怕,她多希望这时候伞问出现啊。她用商量的口吻说:“师傅,真的,我要回去。去那个地方会花多少钱?我可以按那ว个ฐ里程付你车费。”
“我不收你车费。”他还朝前开。
恐惧占据了潘萄的心头,她假装平静地说:“你可真会开玩笑。咱们调头吧。”
“我这个人一条道跑到黑,永远不会调头。我带着你朝前走,你看,前面多好啊!也许此行就改变了你的命运。”
说完,他从车窗伸手把车顶ะ那ว个出租标志取下来,放进了车里。
潘萄猛地意识到เ,她现在等于黑灯瞎火坐进了一辆陌生人的车,朝一个陌生目的奔驰。她伸头看了看,发现这根本不是出租车,没有计价器!她懵了。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เ?”她抖抖地问。
“我不想说。”他的态度很冷漠。
“你就是……伞问?”
“不像吗?”
潘萄不知说什么好了。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址?他为ฦ什么扮成出租车司机?他的态度为什么这样诡怪?
她小声问:“我们是去高坡村吗?”
他说:“不。你说的对,那里是一个ฐ公墓。”
潘萄想跳车逃走,可是没有胆量。
车一直在奔驰。她想尽可能地和这个人亲近起来,那样也许他就不会伤害自己้。她故作平静地问:“你结婚了吗?”
“没有。”他说。停了停,他又说:“我这辈子都不想结婚。”
“那你还约我干什么?”潘萄觉得被耍了,她顾ุ不得害怕了,大声喊道。
他不说话,专心致志开车。
“你送我回家!”潘萄觉得没有任何希望了,又喊道。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低头解那个安全带,却发现,那个ฐ安全带好像是锁上了,根本打不开。
车终于开进了一个别墅般的院子,那ว院子很空旷。他把车停好,转过头来说:“我说过,我到网上就是为了找你。”
然后,他出去把铁大门锁了,“哐当!”那ว声音重重的。
夜已๐经深了。潘萄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เ地方。她觉得她被诗情画意给害了。
他回来,为潘萄打开安全带,把她拉出来,把车门关上了。但是,驾驶室里的灯亮着。这个熟悉的情景蓦地打开了她的那个惊恐的记忆!
阴风吹过,潘萄打了个ฐ冷战。
“你见过它,是吗?”那个人在一旁้怪怪地笑起来。
潘萄惊恐地回过头去,猛然看见站在身旁的他变成了四只眼睛!她感到เ自己的魂“忽悠”一下就飞出了她的身体,一下就瘫软在地上。
她醒来时,已经是在房间里,她躺在沙发上。那沙发是白色的。
窗户上拉着窗帘,落地窗帘。她的头上有一个很高的落地灯,一点都不亮。房间一角有个黑糊糊的洞口通往地下。这个自称伞问的人,他大约30多岁,长得还算周正。
潘萄急速考虑着今夜自己是失去贞洁还是失去性命这样一个重大的问题。她极其疲惫地环顾ุ四周,寻找漏洞逃跑。没有漏洞。
他看着她笑了:“醒了?”
然后,他猛一甩头,脸又变成了绿色,死死地盯着她,极其恐怖。
潘萄傻傻地看他。他那ว张绿色的脸笑起来:“别怕,这在戏剧中叫变脸,这是我的绝活。”
然后,他把脑袋一甩,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他说:“我喜欢在黑暗中ณ聊天,你呢?”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把灯关了,然后坐在沙发上。
黑暗中,潘萄他怀里抱着一个东西,发着弱弱的光。
潘萄仔细看,那ว是一张镶在相框里的照片,而那ว相框能发出荧光——那ว竟是张浅的照片,她微微地笑着!难道他就是张浅遇到เ的那个年轻、英俊、渊博、富有的男ç人?难道张浅就失踪在他的手里?
“这个人你一定认识。”他把那张照ั片举了举,说。
“她,她,她在哪?”
“她就在这个ฐ房子里。”
潘萄迅速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
“她在地下室呢。”他指了指那个黑糊糊的洞口。
潘萄猛然想到张浅也被他软禁了!她稍微镇定了一点。不管怎么เ说,现在她有了一个ฐ伴。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杀我?”
“不是我想杀你,是张浅想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