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担心咱们暗中搞手脚๐,会不会影响到我爹他们的安全。当然,我知道你不是因为心疼钱,而是为了以防万一。”
“岳老五肯定会耍花招儿。”孟有田缓缓解释道:“从那个俘虏口中ณ。我们已经知道岳老五向日本人要枪枝弹药。如果他按照咱们期望的那样,顺顺当当地把柳大当家送回来。他怎么向日本人交代?他拿什么来换武器装ณ备?”
柳凤很笨吗?一个头脑简单,只会骑马打枪的野丫头能够统领几百号人马,能够让手下信服?尽管有柳老大和肖广和的扶持,事情显然也没有那ว么简单。能够独领一军,柳凤作为一个女人,付出的要比男人更多。枪法、武艺是一方面,临机判断、思虑计谋也断不可少。
每个女人都不简单,孟有田显然忘记了这句名言。〖〗柳凤外表大大咧咧,冷峻严肃,那是给手下看的。一个娇็滴滴的女孩是没法让手下敬畏和亲近的。她的内心,也和大多数女孩一样,有着自己的小心眼,有着自己处事的小诡计。
哦,孟有田想了一下,开始提出问题。
日本报务员还在努力说谎,张瞎子便愈发用力,日本报务员发现在这种剧痛之ใ下自己根本没法思考,谎言漏洞百出,在令人无法忍受的剧痛中,他开始一点一点地吐露实情。〖〗
孟有田大口呼吸着清新า的空气,拿着手巾光顾ุ擦眼泪了。眼力是超过常人,但也更加敏感,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不用看,他也听出是柳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出来,大概还是担心自己是不是被人窥探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孟有田用有些发红的眼睛看着柳凤,咧嘴笑了笑,低声说道:“不好好歇着,乱跑什么?嗯,现在不用担心了,那是个ฐ地下室,在里面啥也看不见。”
孟有田眯起了眼睛,想了一会儿,冷笑道:“不,咱们要给敌人一个打击。吴元成的老窝相家屯,现在没有多少人守卫了吧?哼哼。他们以为ฦ咱们要落荒而逃。想不到咱们会抄他的老窝吧?”
“嗯,让吴元成变成丧ç家犬。”柳凤狠狠地点了点头。
“不必了。”岳培坤摆了摆手,说道:“大当家的脾气你也知道。说一不二。当然,大当家的还有话,他说你要是真心打鬼子,碰到困难就言语,九龙堂不会袖手旁观;若是你投靠鬼子。去当汉奸,可也别怪九龙堂翻脸无情,咱们战场上见。〖〗”
“不敢,不敢。”吴元成很恭谨地低下了头,看似很痛惜的样子,坐了下来。
“也没要你感激呀!”孟有田à笑了起来。
“对了。你干嘛说半句话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前面还有呢!”柳凤笑道:“你就是个祸害,天天琢磨着法子害人。”
马蹄声响,一队人马奔了过来,几匹马后用绳子拴着硬肚会的几个铁杆头目,跌跌撞撞地在马后面跑着。鲍小辫更是狼狈,脸上黑一道白一道,不忘前清的小辫子散开了,一条腿已经瘸了,几乎是被拖着来到了会场。这队人马后面还赶着几辆大车,车上箱笼、被褥、粮食等杂物堆得老高。
会场前,俘虏们一字排开。垂头丧气地跪倒在地。
刘二炮带着人潜进总坛,直扑东跨院。〖〗一行人穿过月亮门,绕过影壁墙,转过被雪覆盖的太湖石,在一座雕栏画栋的房屋前遇到了护坛的神汉。这些神汉都是铁杆会众,见有生人闯进来,便挥舞刀枪,呜嗷乱叫着猛扑过来。
虽然孟有田事先交代要少杀人,但混战之际,是往身上打,还是往腿上打,谁又能迟疑ທ不决。二十几把驳壳枪喷射出密集的子弹,不过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院子里便躺倒了一片。
门打开了,他姨父柳正和探出头,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阎宝财,看见他身后的陌生人,犹豫了一下,转身将他们让进了屋里。〖〗柳正和摸到了火镰,打着纸媒子,点上油灯,又把门窗堵严,这才敢通火烧水。
灶下火光闪烁,照着这个体格魁梧、肌肉结实的壮年汉子。他看了看阎宝财,又望望捂得挺严实的陌生人,嘴张了张,没说话,只是掏出烟袋,慢慢压着烟叶。
孟有田嘿嘿一笑,坐回到了椅子上,冲着柳凤点了点头。
柳凤抿了抿嘴角,把身子向椅子上一靠,冷笑着说道:“大家还记得入伙时拜香盟誓时所说的话吧?嗯?”
“岳五爷爽快,江湖上撑筏子,兄弟也直来直去,兄弟是来请岳五爷做官的。”
“做什么官?”岳培坤一时没弄明白。
刘二炮,飞马,张瞎子……孟有田仔细梳理着每个人的经历,特别是肖广和用粗笔标注的几个名字,希望能找到蛛丝蚂迹。但他有些失望,这就好比看着案件描述,便要找到罪犯一样,根本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门一响,柳凤和灵儿走了进来,灵儿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有几样酒菜,摆在桌子上便退了出去。
阿秀笑着不语,将头倚在男人的肩膀上,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男人的体贴和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