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喃喃吐出皇太极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他可以投奔孙得功，可以投奔毛文龙，他甚至还可以投奔崇祯，但是他不敢投奔皇太极。
“欲求人以国士相报，必先以国士相遇。”
“小黄，你初来乍到เ，不懂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事情是不能这么做的。”
黄石则神情严肃地扫了孙得功周围的亲兵们一眼，要求和孙得功单独谈话。等众人退出去带上房门以后，黄石就把东门那ว价值几万两银子的报告递了上去。满脸狐疑的孙得功接了没看脸眼就开始叹气：
“大人，这口令请务必牢记，卑职告退了。”说完以后，黄石就挺直身体，向自己藏马的地方走去。
“此去龙川，大人一路务必小心。”黄石的话一出口，那ว个人就愣了一下，回头的时候看到黄石已经一鞠到地，跟着就说出了今夜的口令：
想到这里黄石也就替毛文龙辩护起来：“贝勒爷，小人以为，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毛文龙留下死守镇江，也是有不得已๐的苦衷。”
这个评价黄石觉得有些刻๑薄，毛文龙收复镇江让明朝上下欣喜若狂，如果不战就撤退到龙川ษ去，无疑是狠狠打了天子和满朝文武一个大闷棍，对广宁军的士气、军心更会有极其不良的后果。
“谢大人指教，属下感激不尽。”
黄石的不知所措固然有一半是装出来的，但是孙得功说的东西他也确实不甚了了，到了这个时代，他固然能ม靠历史知识预ไ见到历史大方向，但是这些具体而微的知识，这个时代的各种潜规则ท却要他自己去学习、体会了。
走出大门时，黄石冲着囚车远去的方向默zhaishuyuan念道。
黄石伸手摸摸脸上，口水已经干了，唾面自干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啊。胸口几乎要剧烈起伏开来，黄石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感慨。“以后就会越来越习惯了，”他安慰自己说，这个商人也是求仁得仁了。
黄石闻言冲着商人抱歉地一笑：“只是阁下的名声算是毁了。”
“你真是神机妙算。”商人由á衷称赞道。
晚饭上黄石企图说服老张一家投入毛文龙军，听完后老张半天无话，“以往王大人派出很多队官兵去偷袭建奴的地盘，有去无回。”停顿了一下，老张加重了语气“从来没有回来的，听说建奴都是骑兵，箭无虚，现在但凡有口饭吃的士兵，肯定不会去跟毛大人或者其他什么大人去送死。石头，不要为了几两银子送死。”
听着喋喋不休的军曹讲道每个士兵有五两银子的安家费，还能ม得到过去十个月的欠饷，黄石很明白他的算盘，柳河卫愿意从军的士兵越多，这军曹能ม够趁机揩到เ的油水也越多，至于毛文龙是不是像他嘴里所说得那么เ英勇善战，军曹是一点儿也不在乎的。
张再弟因此变得很烦躁，他总是耐不住性子，隔三差ๆ五就要跑去几个挖坑的地方看看。但是他越频繁地检查自己挖的坑，收获就越少。黄石说了两次也没有什么效果，最后也懒โ得管了。
过了二月以后，收获渐渐少了起来，黄石估计是野地里的食物渐渐多了起来，一点儿小米诱惑不了猎物了。
“主子。”
现在遵化城中ณ，后金第一智将范文程正静静地就着烛光看书，脸上一片如痴如醉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把逼近的明军大军放在心上。
“我们会到达崇祯二年。”
“确定。”
充斥在整个庙宇中的芬芳爱意让黄石陶醉起来，自从到了这个时代以后他第一感到这样的轻松，一时间几乎要放下所有的心防，不过他终于还是问了一句事先准备好的话，一句他被问过无数次的话，一句混蛋到家的话：“要是我和你父亲都受了重伤原问题是掉河里，你先救谁啊？”
后面的女孩迟疑ທ了片刻：“自然是老爷了，我娘亲会照顾好父亲的。”
“如果当时只有你呢？”
肩膀上的手指停住了，良久后女孩的语气变得有些焦躁：“老爷的问题很难啊，别难为妾身了。”
这并不是一个可靠的人，黄石心头的暖气渐渐变凉，他不动声色地把女孩又扯到了怀里，他打算安抚她一番，免得她回去把这不该说的话复述给孙得功听。黄石抱住她的时候注意到เ女孩的手在反复屈伸，他抓起来一看，原来女孩的手指给他按摩得都苍白了，在现在的气温中ณ已๐经有了痉挛的迹象。
柔情又一次涌上黄石的胸膛，腐朽落后的封建社会就是摧残女性啊，怪不得妇女要求解放呢，这不解放行么？他忍不住亲了女孩一口，被轻薄的脸颊迅退去全部血色，晶莹剔透到透明的地步，然后又马上变做成熟玫瑰一样的颜色。
“好了，看看你的手我就知道答案了，”黄石笑了笑，“其实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以后是我黄家的人，我私心上总希望你把黄家看得比你娘家重嘛。”
“嗯，出嫁从夫，这是正理。”女孩娇羞无力地靠在黄石胸口上，眼睛已๐经闭上了。
就在黄石感觉有些放心了的时候，冷不防女孩加了一句：“不过也有人尽可夫一说嘛，那就是完全相反的道理了。”
人尽可夫这个词入耳让黄石大吃一惊，这个词不应该是从淑女嘴里出来的话啊，他试探着问：“你说什么？人尽可夫。”
“是啊，人尽可夫啊。”女孩毫无羞涩地使用这个词，睁开眼疑惑地问：“老爷不知道这个词么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