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黄石又是一番安抚，同时把部众对孔有德的仇恨化解干净。孔有德则在一边冷眼旁观。结束后黄石请孔有德和他到夜色中聊聊，孔有德也是欣然同意。
“愿为大人效死。”
“大人，卑职觉得还可以让他们坚信我军没有察觉。”马前卒又抛出一个想法：“属下做贼的时候有句行话叫：投石问路。”
“遵命。”金求德和一干军官立刻应道。
“让他们立下毒誓，”贺宝刀想也不想就说道：“让他们以祖宗的陵寝和子孙的福祉้起誓。”
黄石专注地盯着贺宝刀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以理服人”，好让贺宝刀充分理解这个命令的意义：“你是觉得杀了他们没有必要吧。那ว我问你，他们如果去向建奴通报我军行踪怎么办？”
黄石叹了一口气，心中的杀意也淡了，就让一个人把后面的张再弟叫了过来。
以赵的沉稳，应该会先来救人，而不是去村子里打草惊蛇。黄石一个不小心，踉跄着摔倒在地上。他被拉起来的时候看见队伍后面一段有一盏灯笼——原来张再弟还在后面跟着。
“没有任何职务。”贺宝刀懒洋洋地回答。
“壮士现在是何职务？”
如同那个商人的面啐一样，黄石被无辜者痛骂的时候，不但没有愤怒shubaojie，反倒有一种悲哀，一种被命运、时代和封建传统腐蚀的无奈感觉，屠杀无辜者原非黄石所愿。就在他避开那恶毒的眼神后，黄石看到了金求德正炯炯有神地望着他。一旦ຆ现黄石注意到自己，金求德马上摇了摇头。
中间杨炉火和赵慢熊几次向黄石看过来，黄石都摇头示意不必打断女孩的泄。孙小姐虽然极力想痛骂他，但是翻来覆去就是禽兽、恶贼几个没有什么杀伤力的词语，最后骂得累็了也就自己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乖宝宝期间低着头拉了她的衣角一下，也被孙小姐用力甩开。
“孙得功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黄石赶到的时候，费立国正在指挥十几个士兵谩骂，后面还竖着许多面伪造的关宁军大旗，那个冒牌参将大马金刀地坐在后方แ醒目处，看上去很威严。
历史上孙得功就是这样做的，广宁上万士兵听说后金大军开来，不是一哄而散就是投降孙得功。因为除了孙得功没有几个高级军官在，叛军以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就夺取了城门和装备库。
“不会，时间来不及。现在广宁没有两、三个将领，孙得功有心算无心，收拾了他们，广宁实际就是空城了。我猜孙得功必然大肆宣扬广宁军全军覆灭，建奴兵临城下。对他来说，纵容士兵逃离广宁才是上策，我们觉得守城士兵不可靠，孙得功更会觉得不可靠。”
“出兵前还是好好的，不然他不会让我们负责拖慢行军度。”黄石毫不犹豫地下了判断ษ。
费立国强笑着补充：“他告诉我要第一个冲过去，免得被后面的明军拖住了，我猜他也是和你这么说的。”
“就是这样？”
孙得功神情古怪地看了黄石一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你不放心的部下做什么，你和你的亲信系红布去大金那边，然后回头大叫‘弃兵者免死’，明军必然大乱而不知所措，就会有一个停顿，加上我在阵后倒戈ຖ掩杀，自然会混乱。其余你不放心的都死了也无所谓，只要这仗赢了，广宁军就完了。”
“不错，不错。罗一贯总兵官确实是猛将，不过嘛ใ，西平堡并不是他的直属部队，”孙得功满不在乎地解释道：“王化贞下令装备精良的广宁镇本部都要留在他身边，所以罗一贯只有自己去了，西平堡只有河防军而已，罗一贯指挥一批从来没有见过的将领，能指挥灵便才是怪事。”
这话说得黄石也是连连点头，确实是稳妥地部署，但是他知道既然有孙得功这个大内奸在，那么后金必然走大道，直取西平堡，他犹豫着说：“罗总兵可是广宁军猛将，有此人在，西平堡恐怕很难攻下。”
孙小姐这一番倒是让黄石的隐忧散去了一些，既ຂ然不可能ม更进一步，他也就没有兴趣待下去了：“我们在这里呆得太久了，回去吧。”
看得到吃不着的诱惑，加上对未来的美好许诺。黄石感觉虽然时代改变，道德风俗也大不相同，但是聪明女人收拾男性的手段还是相通的——老套但也非常有效。
“……没什么เ。”
“是啊。”黄石奇道：“怎么了？”
正四品的督司又到手了，练兵都司这种职务，理论上是负责操练孙得功麾下的士兵，但黄石知道，这个位置更实际的意义却是参将的参谋军官。也是从千总、把总这种低级军官，向游击、参将这种高级军官奋斗道路上的一个ฐ中途站和必经之路。
“查广宁军黄石，实心办事，功绩卓著，本抚闻之ใ，甚慰。我大明之治军，有功必赏，有过必纠，此所以王师能无敌于天下也。特赏黄石白银十两，布五匹，宝刀一把。经广宁参将孙得功保举，着黄石为ฦ广宁参将孙得功麾下练兵都司。望其人无忘国家深恩，恪尽职守，此令。大明辽东巡抚。”
满脸血污的张元祉眼睛紧ู闭，红色的液体从稍流到眼皮上，再滑到เ嘴里，头上的手一松，他的头就重新无力地垂向地面。后金攻入城门的时候，他手舞双刀拼死抵抗，在这场绝望的战斗中砍死了数人，还伤了一个后金牛录。他是在毛文龙的大旗下被俘的，所以捉住了他的后金士兵把他拖来报功。
尘埃落定的时候，两个后金士兵拖过来一个血人，四肢都明显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