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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菩提本非树

3有个小偷在偷东西,刚好碰上地震,摔了下来,被逮个正着。小偷偷不到东西是“歹运”象徵,所以他手里还抓着一条女人的内裤。

2半夜里地震,强度五点九。(是,确实摇得厉害,我被摇醒了,在黑暗中,在棉被里,等候,然后再睡)。电å视报导得很长,镜头有:一,超市里的东西掉下来了。二,狗啊、鹿啊,牛啊,老鼠啊,都有预感似的好像很不安。三,有人有特异功能,预测了地震会来,但是预ไ测日期错了。四,医院里护士被地震吓得哭了。五,有人抱着棉被逃出房子,带着肥猪扑满。

苏:所以我们不能做不义之事?

克:是。

菲利普说,唉呀妈妈,那你鸡也๣不要吃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大量养鸡的吗?他们让鸡在笼子里活活被啄成一堆烂肉,你说人道吗?

我曾经喜欢吃鱼翅,但是有一天知道了鱼翅是怎么เ来的。他们从鲨鱼身上割下鱼鳍,然后就放手让鲨鱼自生自灭。鲨鱼没了“翅膀”,无法游走,巨เ大的身体沉到เ海底,就在海底活活饿死。我从此不再吃鱼翅。

日子,我好像死在你阴冷的影子里。

我想要嚎啕大哭,但我没有眼泪。我想要逃走,但我没有脚。我想要狂吼,但我没有声音。

我不想这么说,安德烈。

我反对吗?我这“复杂深沉、假里假气”从来没学会“玩”的知识分子要对你道德劝说,教训你说蟋蟀和工蚁的故事吗?做母亲的我要不要告诉你,在全球化的竞争中,儿子,你一定要追求“第一名”,否则无法立足?

安:为什么?

路:我觉得很重要。

中国的运动员被派遣来做政治演出,台湾的选手一样,被政治人物召见,拥抱,被推出去竞选,被招进来亲善。你知道,一个被长年灌食某种饲料的人,见到เ饲料都想吐。民族๣主义的饲料——不管是中ณ国牌还是台湾牌的,我们都被

你或许会跳起来:用西方的词汇理解,说出这种话的就是个ฐ所谓右翼分子,怎么是这样一种人在作台湾的首相?我不知道怎么เ跟你解释,安德烈,这个首相以前还是个不错的地方首长,对文化也有点概念。但是很多人一掌大权,就走样。我其实也很困惑。权力的腐蚀力实在太大了。

舒伯特这个漂泊旅๓人,忧苦思念的是他村子里的水井、椴树,和椴树的清香所深藏的静谧与深情。

安德烈,我被这个发现震住了。因为,“菩提树”所蕴含的意义和联想,很不一样啊。菩提树是追求超越、出世的,椴树是眷恋红尘、入世的。

至今我不知那翻译的人,是因为不认得椴树而译错,一错就错了将近一个世纪;还是因为,他其实知道,而决定以一个美学的理由á故意误译。如果这首歌译成《椴树》,它或许不会被我们传唱1้00年,因为“椴树”,一种从未见过、无从想象的树,在我们心中不能激起任何联想。而菩提树,却充满意义แ和远思。

最符合椴树的乡土村里意象的,对我们生长在亚热带的人而言,可能ม是榕树,但是对黑龙江植满椴树的地方,这首歌或许就该叫做“椴树”?

回到你的“嘻哈”音乐่,亲爱的,我想可能也有一种所谓“文化的创意误解”这种东西。美国黑人所编的词,一跨海到欧洲,欧洲人所接收的意义就变了质。所以低俗粗暴的可能ม被当作“酷”,而欧洲你认为ฦ是kitsch的,可能被别的文化圈里的人所拥抱。音乐的“文本”,也是一个活的东西

,在不同的时空和历史情境里,它可以像一条变色龙,我觉得不必太认真。

我的“秘密的、私己的美学经验”是什么เ?亲爱的,大概就是去找出椴树和菩提树的差别ี吧。

深爱你的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