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涣哥儿这般举动以后,时人又开始讨论起来。“你看你看,人家涣哥儿就是这般心肠的人,原来是在为朝廷养人呢……大家都误会他了。”
刘涣这些时日以来,一直专注于一件事情,就是“折磨人”,在他的带领下,那历城八兄弟以身作则,有了长足进步,他很欣喜。
“诶……别吵了,听‘大汉’,刘秀才最近太忙,也不会来招呼我等,倒是会有一个黑兄弟来招待大家。”
辛弃疾道:“兄弟,即刻起,草拟一套方案出来,此事越快越好!”
“不是的不是的,丫头,写还是要写的,但万万不敢让悲情泛滥,我们写诗作词之人,肩膀上是有担当的,不论你信不信。你想啊,要是一个人写的东西总是伤感的,旁人读来,也是会觉得伤感,我们伤了自己不,还伤了别人,多多少少,总是不对的,你呢?”
“阿挺,你好好看看,你觉得你看到了甚么?”
见得刘ถ涣又在鄙夷自家老爹,赵琦玮坐不住了,就要想方设法的收拾他一番,她的办法也不毒辣,只是过于变态了——她把湖中打捞上来的鱼儿全部弄死,然后用刀砍得稀烂,便用稀烂的鱼肉一股脑แ儿泼洒在刘涣的头上、衣服上,还弄进了他的后背心之ใ中……
刘涣闻言,笑呵呵的神情突然一滞,遗憾道:“才一千亩,未免少了吧?这陛下也实在家子气!”
刘涣一直都想去临安府看看大姑娘媳妇,奈何赵挺死缠烂打,他无法之下,只得朝赵汝愚鬼话一篇。
辛弃疾闻言,想及自己年少举兵,一路刀山火海投奔江南而来,到而今,还不是被朝廷所遗忘,就算他心有这片河山、就算他能装下这片河山,但面对朝廷半死不活的态度,他也是无可奈何。
那青年人长得有些微胖,额头高高,双眼有些下塌,不是太有精神,但一身穿着华丽而合身,尽是上好的绸子和布料,他那右手的大拇指上带着一个玉扳指,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但却始终不能掩盖他那骨子里的冷漠。一时间,倒显得有些假了!
当场之人一见刘秀才这般态度,所谓刚柔并济,恩威并施,哪个还敢不卖力,都是迅疾行动起来。
“你懂啥,你就不想想,哥几个许许多多的俊杰人物,他叶二娘为何偏偏选中黑娃?且不过一天时间,便就要嫁给黑娃,黑娃尽同意娶ດ了她?黑娃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寻常人的手段,哪里制服得了他?可到底是为ฦ何,如此执拗和固执的一条汉子,尽在短时间之中,便和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成了亲?”
三号哪晓得刘涣这话的意思,当即以为是在夸赞他,便傻头傻脑地笑起来,道:“嘿嘿,我……我的箭术又提升了……”
这黑娃而今十七八岁,正是青春躁动的时节,那叶二娘与他年纪相仿,又是被他所救,当刻直把黑娃当成了大英雄。
赵挺道:“甚么เ扭扭捏捏,老子还不是被你那‘石头记’害的,而今话尽也学会了弯酸和婉转。”
刘涣愤怒了,他第一次打人耳刮子!
他们按照ั涣哥儿的吩咐,为了节约时间,不得瞎琢磨,就找准中ณ间那颗杨树的根,一股劲儿沿着往下挖……
“哦,却是这般,那真是要感谢你了,行了,你二人走吧,以后不可在为恶了,否则被我知晓,定没有你们好受的!”
黑娃眨眼之间解决了三人,头也不回地走了。不过他心中却不痛快,这三人实在无趣得很,又是糊涂之ใ中,他自然杀得轻巧,没了难度。
“虚……静声,那悬崖底部像似有探哨站岗之人……”
刘涣摇头道:“恩师误会了……弟子是,这群贼子原本是北边长江上的水盗悍匪,却被新任的辛幼安好好整治了一番,无奈生存,才南下而来的。至于为何要针对你我,却不得而知。”
刘三道:“一号,你且来,如何个比法?箭术向来是三号最好的,今日老子却不信邪!”
“就是就是,何必大惊怪的,若是不放心,我们朝林中唤一声,把埋伏的兄弟叫出来,不就一切明白了么?”又有一人出主意,是要稳住大家的心,同时也是在自欺欺人一般地安慰自己。
刘ถ涣上得前来,朝赵汝愚行了一礼,道:“恩师和必发愁,我观此处青山相对,清溪流缓,又有飞鸟往来,古木森森,寂静自然,不正是最佳赏景作词的好地方么?”
“啪”的一声,钢刀劈入松树之中,却被那特殊的木质夹住了刀叶,没能一刀而断。
有什么办法呢,他刘涣而今到底是寄人篱下,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得随着时代的潮流而前行……
“家兄见笑了,愚弟这哪是妒忌,只是觉得造化弄人罢了,正如他刘秀才的回信中所,‘什么人做什么事,怕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对了家兄,那朱熹朱元晦与你的书信往来可还繁密么?”
刘ถ涣正色道:“师父,你自然是高来高去的存在,他们不是你的对手也属正常,可我那特种之法却是极好的。”
赵汝愚道:“你少拍马屁!”
突然!
正在其百无聊赖之ใ时,见得驿馆窗下有一太监模样的人,正带着一支气势汹汹的队伍而来。
赵如遇道:“是!正如陛下所言,微臣膝下二弟子,都是博采众长,相互勉励,相交莫逆之辈,臣也甚感欣慰。但是还请陛下赎罪,对于刘涣的文章而言,臣实在是无话可,且不论臣与他一般年纪之时,就算以臣而今历练和才学,也断然写不出这等文章来,故而相形见拙,不敢多加枉论!但是,臣以为他的文章过于傲气,一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底的气度,实在是不妥,不是君子做派,倒像个霸道的蛮夷!”
他而今已过花甲之年,大抵六十五岁的样子,却比皇帝ຓ赵昚要大得多,一生之经历和学识自不肖,故而很得赵昚器重。
却刘涣一行,在赵汝愚的带领下来到临安府。看着车水马龙、酒肆茶坊、饭馆旅店、琵琶吟唱、诗词相合、卖艺杂耍、纨绔横行、大官员往来……好不热闹。他一激动,一口气吃了三碗面,拍着肚子大叫爽忽,道:“到底是天子脚下,这面条的味道正宗了许多,这才算是北食南传。”
“哈哈,不敢不敢!要是父皇知晓本宫收了晚辈的东西,还不骂死本宫呢。侄儿心意本宫明白就是,这画卷且收回去吧。”
“不知道,我天天练师父传的武艺,忽然一日觉得耳聪目明起来,具体源于何时,我记不清了。”
“真是好让人心疼,那你吃啥用啥?”
“那是什么เ梦?”
“阿挺你不知道,用中指姆,显得亲切一些。”
赵挺以为,自己的命都被刘涣攥在了手里,心跳忽高忽低,但碍于长时间养尊处优的脾ຆ气,当下也不好叫唤。
殊不知,那信州地界的肥料é制造与施用之ใ法,都是那玩世不恭的刘涣小儿想出来的。当然,他们还没有去铅山看过,没有去永平的鹅湖山看过,鹅湖山一代的麦子,长得更好……
逃学、设机关整赵汝愚、偷鸡摸狗……无所不为……
但到底“死生大矣”,且不痛哉?
在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等到了乾道七年的三月中旬ຒ。
这等消息应该早已传到了藩邸宫中,可那老三是毫不见动静,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至于其他的都是屁话了,说什么会在近日来鹅湖山赏春,要请刘涣不吝推迟,做个ฐ导游……
“好好好,说吧说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偷狗了。”
“算了,不必说了!”
刘涣没有理睬他们,只说“不知灵药根成狗,怪得时闻吠夜声……狗吠声,狗吠声,扰我心,乱我神,待到เ冬至杀狗时,煮了浓汤却养身……”
“哎!算逑算逑,你又要讲些老子听不懂ฦ的话了……如你所说吧,我便去修炼了,若还是打不过老八,咱们也别做兄弟了,因为没意思……”
再说这些个劳作的厢军,从来没有吃得这般好过,时不时地,刘涣给他们讲几个段子,比如“秃驴,放开那道姑。”这些个好东西,他们从未听闻过,一时间成了最美的精神食粮。
“小哥待人真诚,处事豪迈,又以本家称呼于我,赠我兄弟黄金,我等对你自是感激不尽。今朝你但凡有何吩咐,说出来就是了。”
“三哥,是否回话?”
知州大人当场就愤怒了。
“‘法克’?那是何物,莫不成这河水之中,兄弟当真现了异样?”
李婶是丫头的母亲,长期以来负责刘涣衣物的清洗和缝补。刘涣说不过人家,总想给点钱财作为报酬,可人家不接受。他无法之ใ下,只好悉心照顾起丫头来。
最最可恨的是,好不容易酵而成的臭豆腐也贡献了出来,初始是无人敢吃,后来抢得不亦乐乎,连那一本正经的赵汝愚,也叹息道“太少了太少”……
“是了,的这便去做!”
刘涣很无聊,麻将也打得累็了,便瞎转悠起来。
忽行到一处摊铺之时,见得正是买的“臭豆腐”,他心中ณ一愣,前去寻问。
“大叔哟,你这臭豆腐是何人教你做的?”
“诶哟,哥来尝尝吧。这臭豆腐可是铅山的亲戚教给我的,而今家中没有田地,也无秋收恼人,便出来做买卖。”
“哦,原来如此,来一碗吧,我且看看你的手艺如何。实不相瞒,铅山鹅湖山的臭豆腐我是吃过的,味道极好呢,看你得了多少真传……”
那人乐呵呵地给刘涣呈来弄好的臭豆腐,刘涣一一尝了,觉得烤得太过,丧失了臭豆腐天然糟朽的脾性。他自然不吝赐教,亲自动手给那人演示一番,临走时还扔了一吊铜钱……
他心中很幸福,暗想自己的“创น作”终于被人们注意到了,且不论人们知不知道这东西的创始人是谁,但能为ฦ这个ฐ时代做事情,能留一足记在这个时代上,便已心满意足了。
他回到报社之时,听得众人议论,是有两个大儒来访,连赵汝愚赵大人都亲自出来接待了。
刘涣心中嘀咕,又问赵大人来了没有,旁้人回答还未到来。刘涣当即一乐่,想先会会这陆氏两兄弟……
他进得报社之中,在一间不算宽大的屋子之中,门沿上写着“接待室”三个ฐ大字。而今里面正坐着两人,也不见赵挺的人影,却是一个厮在服侍着……
刘涣定睛一看,见得正是两个ฐ模样相仿的人,其中一人生得微胖,额头上的皱纹微微瞩目,留了一口漂亮的胡须,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不时朝厮问东问西;另一人则显得安静许多,见他不过中年年纪,要长得儒雅一些,下巴尖尖的,倒像是个瓜子脸,奈何却是个男子……
当下也不晓得这二人哪个是陆九渊,哪个是陆九龄。
“吾心便是宇宙,宇宙便是吾心……”刘涣哈哈一笑,拖着深沉的语气进了屋中。
那二人闻言一个突兀,当即微微起身,但觉得人未到声先至,定神一看,才见得是一个ฐ俊朗的少年郎走了进来。
陆九渊觉得大不对劲,怕是“来者不善”。陆九龄是他兄长,为人处世显得灵活许多,也不管来者何人,笑呵呵地道:“心学之究,何止是心与宇宙的关系?但哥儿好妙的话语呢……”
刘涣本想先入为主,却不曾想被人家反客为主了,当即心中怒骂“他妈的老油条”。不过他脸色却不变化,也是笑意盎然地道:“子是这间报社的主事呢,却不知二位是?”
那人闻言,当即躬身行了一礼,道:“原来是赵挺赵国公,失敬失敬!不才抚州陆九龄,这位是愚弟陆九渊,今闻信州报社ุ之大名,又有国公和子直大人的两方大才在此,故来拜会!”
刘涣呵呵一笑,却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于、身在此山中。先生笑话了,子不敢冒领国公之ใ名呢。”
陆九龄闻言唐突,尴尬道:“那ว……请教哥尊姓大名。”
刘涣道:“鹅湖山的疯子刘涣便是,适才狂妄,还请不要怪罪则个!”
陆九渊一听他就是刘涣,当刻神色激动,复要开口,又不知从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