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吊死鬼的心事
沉寂了很久的貔貅忽然很激动地骂：“滚蛋！”
她张大眼睛，奇怪的看着我。
我思路打了个ฐ岔，马上转回来，问道：“怎么样，你们能不能找到赵宜的魂魄？”
我惊：“死了？”
招鬼？我听就急了，这房子都这样了，还招！
目送强子离开，我和三娘往房子里面走。那帮围观的村民中ณ，忽然有人大声叫道：“姑娘，你别住那，那房子闹鬼！”
无奈之下，马力术也只好随遇而安，和新老房客起住下来。然而随着体质的改变，他见鬼的几率大大增加，各种诡异莫名的事件开始出现在他周围
“朱大正在疑ທ惑，忽然汗毛竖了起来，听得耳边传来女人嘤๒嘤的哭声，那声音近在耳边，却瞧不见人，女人会儿哭会儿笑，哭声凄惨，笑声阴森，中间念念叨叨的重复说着三个字，幽怨又狠毒，令人毛骨悚然！
“她重复的次数太多，朱大很快就听清了，那三个字是‘为什么’。
“朱大被这诡异的情况吓得腿软，但他当初自己逞强进了将军府，要是吓得爬出去以后肯定颜面尽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แ望就要毁于旦。于是朱大壮着胆子念了句‘主ว席万岁’，大喝声‘什么人在装神弄鬼’，从大堂偏门走出，循着那ว女人的声音往前走去。当时月黑风高，大堂前面的两棵镇宅子的大树的树叶被风刮得呼呼作响，那ว女人的声音时高时低，时远时近。尽管朱大路提心吊胆，身边除了那声音越来越大，臭味越来越浓，却再没有别的怪事发生。
“朱大最后停在了个房间前，只是站在门口，朱大就能确定那股恶臭是从这个屋子传出来的。此时那股恶臭已经浓郁๗到让人无法忍受，朱大心里想着要跑，手却不由自主的推开那ว房间的门，几乎是同时，那ว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这间房很大，应该是孔将军家人的卧室，里面值钱的东西都早就被人抢走变卖了，就剩张塌了的床，芙蓉帐落了层灰，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朱大在房间里转了圈，鬼使神差的，目光落在床的旁边，墙角那里的墙壁和其他墙壁的颜色不样，明显是后来砌上去的，朱大走到墙边，那股恶臭味更让人无法忍受，再用手敲了敲，发现那墙壁竟然是空的！
“朱大来这院子之ใ前身上就带了铁棒防身，这会儿拿出来用力砸向那墙壁，没几下就将墙壁砸出个ฐ洞来，朱大往那黑乎乎的洞里望，顿ู时惊出了身冷汗——里面埋着个女人！
“朱大再不敢动，等到了白天，从外面叫来人，把墙拆了，把女人的尸体抬了出来，这女人的身体已经溃烂，看不出本来样貌，奇怪的是，那些溃烂的皮肤之ใ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类似于当初红卫兵进来将军府身上曾经出现的奇怪鞭痕。
“据说那ว朱大回家以后，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孔将军对他说：‘这次我之ใ所以不伤你，是因为你叔叔当初在我家做工ื，受到牵连和我家人起横死。要是你下次再来，我不会再放过你！’从此以后朱大再没踏进那ว将军府步。偶尔也有胆子大的再往将军府里面跑，都被吓了出来，久ื而久之，就再没有人敢进去了。”
我问：“那女人是谁？”
“据说是原来将军府里的人，但都隔了那么久ื，脸也花了，谁认得啊！”那人答道，“有人猜那女人是孔将军抢来的，糟蹋了以后怕人发现，就填在墙里。但又有人反驳，说他堂堂个将军，杀过的人不下数百，本身又是大大咧咧的粗人，要不然也不会口无遮拦引来灭门之祸，怎么会做偷偷摸摸杀人这种细致活儿？更何况，凶手杀了人不是都希望把尸体扔的越远越好，怎么会砌在卧室的墙里，难道不觉得晦气么？于是这事就成了个无头悬案。”
“净胡扯！”有职员插话道：“哪有那ว么悬，现在将军府不也没了么？”
那人道：“我还没说完呢，后来改革开放，这带的房子全都动迁翻修了，唯独这间没人敢动。这可是黄金路段，又是这么เ大片地，政府要创น收，可不会让他白白空着，于是市长大笔挥，拆了建办公楼。”
有人问：“这次就成功了？那些鬼魂没有闹？”
“哪儿能ม啊！当然闹了。当天几个司机开着推土车去推将军府的门。其中个司机是我哥哥的小学同学，他说当时是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就看见几十个破肠开肚的鬼站在门口，为首的那ว个穿着身军服，腰上别着个鞭子，对着司机怒吼：‘有我老孔在此，谁敢动我府上分毫！’那司机觉得不对，用对讲机和上级汇报情况，上级打着哈欠说那是司机眼花，让他赶快推了，还有后续工作。于是司机们眼闭，把推土机开过去，把那大门推倒了，据说开过去的时候所有司机都听到เ那孔将军骂：‘奶奶个熊，你们还真推！给我等着！’再下来看，那车全是鞭痕。”他望向正在吃麻辣肥肠的我，不满的问：“你听着呢么？”
“听着呢。”我说，“不仅听，而且我还从这个故事里领ๆ悟到了个道理。”
“什么道理？”所有的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管他是什么เ牛鬼蛇神妖魔鬼怪。”我说，“任何钉子户都阻挡不了拆迁的步伐！”
所有人都默默地把目光收了回去，问：“再然后呢？”
“再然后这写字楼ä就建起来了，不过因为这地方太邪ิ，生意人又对这东西最讲究，所以写字楼建好了直没人愿意租。直到เ市里招商引资，龙达企业要来这边开厂，市长带着符庆城来这里转了圈，当天请了不少僧人在附近念经。符庆城又是外地人不了解情况，对这写字楼ä非常满意，顺利看完，当时就敲定了。”那人叹了口气道，“他光看这写字楼地段好租价又便宜，肯定没想到这写字楼闹鬼！”
“光说闹鬼，你见过？”
“我加班的时候老听见有女人哭，之ใ前不也有好几个人加完班以后辞职了吗？整个公司早ຉ就闹得沸沸扬扬，就王亮不知道。”那人说，“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些话说完，那些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回去上班。
虽然没打听到王亮的事情，但却听到เ了出乎意料的线索。貔貅问：“他刚才说的那番๘话，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
我说：“抛开那墙里的女人不提，他们说孔婷死了没多久孔家就全被灭了，连佣人都死了，那冷宝源肯定也逃不过。可是苟富贵他们说冷宝源死的时候五十多岁。这年龄差距有点大。”
貔貅说：“也许他当时逃过劫，没有死？”
我说：“那ว就更说不过去了，要是真摊上这种灭门对手，指不定连他家旺财都杀了吃肉，怎么还会留下姻亲？电视上古代片里梳着非主流发型的大反派都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我就不信那领头的会放过冷宝源。”
貔貅道：“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上学的时候我们踢球，有个人老不来，后来我才发现，他趁我踢球没时间和女孩玩，暗中追我们班班花，因为少了我这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我们班班花现在变成了他老婆。知道这事儿以后我再也没踢球，中国足球之所以很久没崛起就是因为ฦ我那时候放弃了足球运动。从那时候我就明白了，真相般都隐藏在异常之处，所有应该发生却没有发生的事情都有问题。”我说，“就拿这件事说吧，孔家全部人都死了，只留下来个ฐ不应该活的冷宝源。那问题只能出在冷宝源身上。”
貔貅说：“若真是冷宝源害孔家灭门，这辈子孔家冤魂没有道理不找王亮麻烦，可是现在全公司只有王亮不知道闹鬼的事情。”
我挠挠头，说：“也许孔家那ว些人死太久了，脑แ子糊涂了，没认出王亮就是冷宝源。”
貔貅沉默了。
我回到王亮所在的部，看见王亮已经回来了，脸愁容的看着手中的表。他见我进来，连忙把那表扣起来。
我瞟见上面写着辞职两ä个字，顺口问：“这就是你手下递交的辞职申请？”
王亮苦笑：“你听说了？”
我说：“听说都是加班以后才辞职的。”
王亮苦恼的道：“加班工资没有少他们，现在活也不多，公司待遇那么เ好，为什么个个ฐ都辞职？”
我本就琢磨着晚上想法子拖住王亮，好留他在公司让那些鬼仔细瞧瞧。听他说这话，连忙接话道：“既然想不通，干脆你晚上也同他们样加班试试，真正经历过才能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辞职。”
王亮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下午六点，公司里面的员工下班。
王亮没有走，坐在办公室加班。
说是加班，其实他也没多少事，会儿就把文件看完了，对着电脑แ聊，不过他聊天聊得浑身不自在，因为我坐他身边。
王亮咳嗽了声，问：“马先生啊，你不回去？”
我翘着二郎腿道：“没关系，我陪你加班。”我要是走了，他被那帮鬼怎么着了，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和吊死鬼交代。
王亮表情很尴尬，他明显不乐意公司内部的事被外人掺和，就是不好意思硬撵我走。
这边是商业区，高楼云集，夕阳的光线被前面写字楼ä的玻璃反射过来，整个ฐ办公室都被晕染上了层黯淡的橘红色。
王亮下下点着鼠标，我猜他已经把朋友的菜园子都偷光了。
“奇怪，这人我不是删掉了吗？”王亮对着电脑嘟囔了声，我凑过去看，他的鼠标指着上的个晃动的头像，那ว头像是方方แ正正的片黑，上面印着两个血淋淋的眼球，黑色眼仁直直的盯着显示器外的人，签名只写了个字——“死”。
我问王亮：“这你朋友的眼睛？挺有神的啊，就是太脏了，洗的干净点就好了。”
“我不认识这人。”王亮说，“我也不知道什么เ时候加的，忽然就出现在我里面了，我删了好几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删不掉。”
他点开对话框，里面只写着个数字——29๗。
“每天都发来些莫名其妙的数字。”王亮说，“问他什么，话也不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说完，把那ว个ฐ头像拉黑了。
头像拉黑的瞬间，办公室的灯啪的声灭了。
“怎么回事？”王亮愣了下，问。
办公室外，走廊的灯还亮着，我说：“大概ฐ是跳闸了。”说完眼神无意间扫到เ电脑显示器上，忽然看到上面有什么东西。
黑色的显示器反射出窗户外的景象。
窗外趴着个开肠破肚的鬼魂，身子紧ู紧地贴在玻璃上，红色肠子被挤压的扁扁的，肚子里的血顺ิ着玻璃往下流。
办公室的饮水机发出咕咚的声，饮水机里面的水已经变成了深红色，咕咚咕咚地响着。
得，我想，终于开始了。
“我记得抽屉里有手电å筒。”王亮拉开抽屉找手电。
他背对着窗户，压根就没看见外面的鬼。
那ว鬼就在他身后的玻璃上爬行，肚子歪面的肠子也寸寸地被拖动。
我觉得我应该用种温和的方法来提示ิ他外面的景象，指着窗户问：“你这是几楼ä来着？”
王亮说：“十二楼。”
我用力晃着手，指着玻璃：“玻璃挺干净的啊。”
王亮说：“有人经常来擦。”
我说：“你看那玻璃上有什么东西是不是没擦干净？”
王亮边翻手电边说：“也许吧。”
他就是不转身，我忍无可忍，高声说：“你看，外面有外星人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