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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六十二

熙宁二年二月,王安石请以吕惠卿为制置条例司检详文字。

闰十一月。先是,御史张戬言吕惠奸邪,不可在左右。王安石曰:『戬所言惠卿奸邪有何状?』上曰:『戬言尝排司马光令去。』上又论毁惠卿者甚众。安石曰:『陛下于群臣当有所含垢,而臣之义亦当包荒,故于此亦有所难言,然在陛下,不可不察也。』数日,安石又独对,力陈惠卿所以被谮及谮者之情,并诸奸利ำ事。上然之。

嘉祐三年十月甲â子,提点点【杰按:衍一点字。】江南东路刑é狱、祠部员外郎๰王安石为度支判官。安石献书万言,极陈当世之ใ务,其略曰:『今天下之财力日຅以困穷,而风俗日以衰坏,患在不知法度故也。』又曰:『今之失,患在不法先王之政。法先王之政者,当法其意而已。法其意,则ท吾所改易更革,不至乎倾骇天下之耳目,嚣天下之口,而固已๐合乎先王之政矣。』又曰:『方今天下之才不足,岂非陶冶而成之者非其道而然乎?方今之ใ急,在于人才而已๐。』又曰:『人之才,未尝不自人主陶冶而成之ใ。所谓陶冶而成之者,亦教之养之,取之任之,有其道而已。』又曰:『今之教者,非特不能ม成人之才,又从而困苦毁坏之,使不得成才。』又曰:『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ใ财;取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自古治世,未尝以不足为天下之公患也,患在治财无其道尔。』又曰:『在位之人才既不足矣,而闾巷草泽之ใ间,亦少可用之才,非特行先王之政而不得也。社ุ稷之托,封疆ຆ之守,陛下其能ม久ื以天幸为常,而无一旦之忧乎ๆ?臣愿陛下鉴汉、唐、五代之所以乱亡,惩晋武苟且因循之祸,明诏大臣思所以陶成天下人才,虑之以谋,计之ใ以数,为之以渐,期合于当世之ใ变,而无负于先王之ใ意,则天下之人才不胜用矣。』又曰:『陛下诚有意成天下之才,则臣愿陛下勉之而已,又愿陛下断之而已๐。不曰臣之所称,流俗之所不讲,而今之识者以为迂阔而熟烂者也。惟陛下留神๰而察之。』

六年六月戊寅,度支判官、刑部员外郎、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王安石知制诰。初,安石辞修起居注,既ຂ得请,又申ã命之,安石复辞,至七八乃受,于是径迁知制诰,安石遂不复辞官矣。尝有诏:『今后舍人院不得申请除改文字。』安石与同列言:『窃以为舍人者,陛下近臣,以典掌诰命为职。百司之ใ事,所当参审。若词头所批事情不尽而不得申请,则ท是舍人不复行其职事,而事无可否,听执政所为。自非执政大臣欲倾侧而为ฦ私,则立法不当如此。前日຅具论,承蒙陛下省察,而至今未奉指挥,臣等不知陛下以为是,而不改乎?将不必以为是,而特以出于执政大臣所建而不改乎ๆ?将陛下视臣等所奏未尝可否,而执政大臣自持其议而不肯改乎?以为ฦ是而不改,则臣等考寻载籍以来,未有欲治之世,而设法蔽塞近臣议论之端如此者也。不必以为ฦ是而特以出于执政大臣所建而不改,是则陛下不复考问义理之是非,一切苟顺执政大臣所为而已๐也。若陛下视臣等所奏未尝有所可否,而执政大臣自持其议而不肯改,则ท是政已๐不自人主出,而天下之公议废矣。此所以臣等倦倦之义不能自已者。』又曰:『方แ今大臣之弱者,则ท不敢为陛下守治,以忤谏官、御史,而专力持禄保位之谋;大臣之强者,则ท挟圣旨,造法令,恣行所欲,不择义之是非,而谏官、御史亦无຀敢忤其意者。』又曰:『陛下以臣等所言为是,则宜以至诚恻但欲治念乱之心考覈大臣,改修政事,则舍人院不得申请除改文字指挥为不当先改矣。若以臣等所言为非,则ท臣等狂瞽,不知治体,而诬谤朝廷政事,当明加贬斥ม,以惩妄言之罪,别选才能ม通达之士以备从官。伏乞详酌,早赐指挥。』安石由是与执政忤。

戊辰,参知政事吴奎、赵概面对,坚请绌陶于外,上不许。请复授枢密直学士,领群牧使,许之。既ຂ而上直批付中书๰,以陶为ฦ翰林学士。时宰相未入,奎即具奏曰:『臣虽至愚,岂不知废格诏旨,获罪至重?然陛下初即位,圣德日新,上天助顺,风雨时若。乃者闰月以来,寒暄不节,暴风屡作。今兹时雨愆亢,螟蜷孽生,险说纷纭,震骇群听。原其所以如此者,过不在他,止一王陶而已๐。按:陶天资薄险,势利是视,巧诈翻覆,情态万状。索其深蕴,真市井小人之不若也๣。陛下念其东宫之旧,首加任使,擢为中ณ丞。今乃挟恃旧恩,专为险恶,轻肆狷愤,织罗交构,摧辱大臣,排抑端良,意欲天下权势一归于己。且郭逵、蔡挺迁改,臣等以谓陛下处置皆当,故即奉行,亦累具开陈,陛下必尽记忆。至如韩琦、曾公亮不押班事,盖以久来相承,寝成废礼,非是始于二臣。陶以台制弹劾,举职便可,何至引背负芒刺、目为跋扈,肆意深诋?以此见陶处心积虑,在于排陷大臣,呼吸群众,以为已用,自图威柄,窃弄国权者也。臣等早来屡陈欲王陶补外,令其思过。陛下重难其事。今除旧职并差遣,臣等不得守义固争,已负大罪。今若又行内批指挥,除陶翰林学士,乃是由其过恶更获美迁,不惟臣等取轻群众,无以自立,且使天下待陛下为何如主哉?๣唐德宗猜疑大臣,信任群小,陆贽以直道昌言,反见斥逐。裴延龄、韦渠牟、李齐运以纤屑狡狯倚为腹心,天下至今称德宗为至闇之ใ主。臣诚望陛下上法尧舜及三代之君,不愿陛下为唐德宗贻讥万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