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Kitsch

我几乎要相信,你是在假装潇洒了。今天的青年人对于未来,潇洒得起来吗?法国年轻人在街头呼喊抗议的镜头让全世界都震惊了:这不是上世纪六零年代的青年为浪漫的抽象的革命理想上街呐喊──带着花环、抱着吉他唱歌,这是21世纪的青年为了自己的现实生计在烦恼,在挣扎。你看看联合国200่5年的青年失业率数字:

你刻意闪避我的问题,是因为……21้岁的你,还在读大学的你,也感受到现实的压力了吗?

我是“台妹”

另一种贫穷

在我这外人看来,这是一个“低声下气”到เ不行的要求,在香港,还有许多人认为这个诉求太“过分”。

香港人的“温和理性”来自哪里?不是来自“抗暴”;他们既不曾抗过英国殖民的“暴”,也不曾抗过共產黨的“暴”。在历史的命运里,香港人只有“逃走”和“移民”的经验,没有“抗暴”的经验。他们的“温合理性”,是混杂着英国人喝下午茶的“教养”训练和面对坎坷又暴虐的中国所培养出来的一种“无可奈何”。

对,就是闯进去。在德国,十六岁喝啤酒是合法的,香港的规定却是十八岁。所以我们觉得我们德国少年在香港进酒吧虽然不合法但是很合理。你说守在酒吧门口的人会不会挡我们?告诉你,我们假装不看他,就这样大摇大摆走进去,很少被挡过。我想,我们这些欧洲青少年在香港人眼里,可能十六岁的都看起来像二十岁。常常有人问我读哪间大学。mm在城市大学教书时我就说城大,mm到了港大我就说港大。

mm说,她买຀了一堆书以后,到处找咖啡馆,很难找到เ,跟台北或者欧洲城市差很多。我想反问:那在德国怎么样呢?你试试看下午四点去找餐厅吃饭。吃得到吗?大多数德国餐厅在下午两点到六点之间是不开火的──他们要休息!

表面上,这里的生活和我在德国的生活很像:学科跟时间安排或许不同,但是课外的生活方แ式,差不多。功课虽然还蛮重的——我必须花很多时间阅读,但是晚上和周末,大伙还是常到咖啡馆喝咖啡,聊天,也๣可能ม到酒吧跳跳舞,有时就留在家里一起看电å视、吃披萨,聊天到半夜。

我说“文化”,不是指戏剧ຕ、舞蹈、音乐่演出、艺术展览等等。我指的是,一种生活态度,一种生活情趣。

热情的朋友带我们去看草原,我就带着这样的憧憬ä上了他的吉普车。没想到,5分钟็就到了。草原似乎就在前面,但是前面那难看的房子是什么เ?而且有人排队,在买门票຀。

我像一个ฐ用最高速度往前๩冲刺的运动员撞上一堵突然竖起的墙。啊,我的“边草无穷日暮”……

多国文化,就像汤里的香料,使生活多了滋味。

安德烈

我不知道你要怎么回复我这封信,因为ฦ你不是乐迷。但是,mm,你“迷”什么เ呢?你的写作,或者文学,所带给你的,是不是和音乐所带给我的一样,一种独特的、除了你自己之外没有人能窥探的一种秘密的、私己的美学经验?

安德烈:譬如什么?

“让木屋里有和平,让豪宅里起战争!”

我很难受,当然我的自尊被伤害了,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没关系,你们本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这与我跟英文老师的冲突看起来没有关联,其实性质是一样的:我应该诚实地袒露自己的感情,还是隐藏它?对英文老师这个权威แ,我似乎ๆ应该避免坦诚而接受他的权威แ,因为表露我对他的不满,我会受伤。对这个ฐ女孩,我又似乎应该坦诚,否则我们的“友谊”就被放在一个紧绷的钢๐丝索上,让谎言和虚假充斥ม。

前面当我在谈年轻人的自由的时候,我接到很多读者来信(对我来说是“很多”),他们似乎都有同感,这个ฐ世界没什么เ好“反叛”的了。但是这个电影却好像提醒了我,世界ศ上那ว么多不公正存在,怎么เ可能没有“反叛”的需要?所差的只不过在于你是否愿意看见,是否愿意站起来,行动不行动而已。

我是一个ฐ“日子过得太好”的年轻人,狠狠打我几个耳光也๣不为过,但是至少,我清楚地看见自己的生存状态,而且至少,我并不以我的生存状态为荣。

安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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