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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独立宣言

很显然,提出“字大”要求的人,不少。

我每两三个ฐ礼拜就去看你的外婆,我的母亲。八十四岁的她,一见到เ我就满脸惊奇:“啊,你来了?你怎么来了?”她很高兴。我照例报告:“我是你的女儿,你是我的妈,我叫龙应台。”她更高兴了,“真的?你是我的女儿,那太好了。”

“在人生竞争的跑道上,跑得不够快就会被淘汰。”我细细咀嚼著这句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好像考卷打开猛然看见一个ฐ从没见过的全新考题,一时不知要从哪里说起。

他问你是否要弹钢琴。你低着头看地板,摇头。

这是一个ฐ公共艺术了,一个镀了金色的李小龙雕像,在城市的核心。安德烈,你曾经质疑ທ过,墙上挂着木雕天使是艺术还是kitscນh(一般译为“劣质品”)?那么เ我问你,这个莫斯ั塔的雕像,是艺术还是kitsch?

我一直以为它风靡了“全世界ศ”,到了欧洲以后才发现,这个以奥地利为场景,以德国历史为ฦ背景的音乐剧或电影,德语世界的人们根本不太知道,大部分的人们,没听说过;大家以为是正典奥地利“民歌”的“小白花”,奥地利人没听过,它纯粹是为剧本而写的百老汇创作歌。哈,我所以为ฦ的“全世界”,只是“英语世界ศ”罢了。

问题一:你最尊敬的世界人物是谁?为何尊敬他?

你现在大概猜到我要怎么接招你的问题了。我如果回答你一个名字或者一组名字,那么我就犯了这个“评比”的谬误,因为不同历史和不同环境下的影响是不能ม评比的,而且,天知道世界ศ历史上有多少值得尊敬的人──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几天以后,我到她家去看完成品:在一个黑色的大纸箱上贴着三张照ั片,照片上是三个不同的角度去看电线杆,然后有一条红丝线辗转缠绵绕着电线杆,最后浮ด现一个歪歪斜斜的字:y好,mm,你告诉我:你的品味是什么?

定型而不自知

伦敦──七百四十万。

我也许无知,或者有欧洲观点的偏见,但是我真的没法理解怎么还有人质疑游行的必要。

我们在谈的这个所谓“咖啡馆”,当然不只是一个卖咖啡的地方แ。它是一个“个人”开的小馆,意思是,老板不是一个你看不见摸不着的抽象财团,因此小馆里处处洋溢着小店主ว人的气质和个ฐ性;它是小区的公共“客厅”,是一个荒凉的大城市里最温暖的小据点。来喝咖啡的人彼此面熟,老板的绰号人人知道。如果因缘际会,来这里的人多半是创น作者——作家、导演、学者、反对运动家……那ว么咖啡馆就是这个城市的文化舞台。

有没有注意到เ,连购物商厦里,都很少有让人们坐下来休息谈天的地方แ。它的设计就是让人不断地走动,从一个店到下一个店,也就是用空间来强制消เ费。如果有地方让人们坐下来闲聊,消费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m:你从来不给乞丐钱?

安:好嘛。可能香港不一样。

你有一个“家”,而这个“家”是克伦堡小镇,安德烈,这不是偶然的。这要从你的母亲开始说起。如果你用英文le一下你母亲的履历,你会发现这么一行描述:“生为ฦ难民的女儿,她于19๗52年出生在台湾。”难民,在英文是“庇护民”(เg)。所谓“逃难”,中ณ文强调那ว个“难”字,德文强调那个“逃”字。为了逃离一种立即的“难”,“逃民”其实进入一种长期的、缓慢的“难”摒弃了乡土、分散了家族、失去了财产、脱离了身份和地位的安全托付、被剥夺了语言和文化的自信自尊。“逃”,在“难”与“难”之ใ间。你的母亲,就是2๐0世纪的diaspora的女儿。

我感觉到你信里所流露的惆怅和不舍。难道,你已๐经知道,“毕业”藏着极深的隐喻?难道,你已经知道,你不仅只在离开你的小镇,你的朋友,你同时在离开人生里几乎是惟一的一段纯洁无຀忧的生活,离开一个懵懂少年的自己,而且是永远地离开?那些晨昏相处、相濡以沫的好朋友们,安德烈,从此各奔四方,岁月的尘沙,滚滚扑面,再重逢时,也已不再是原来的少年了。

有一棵椴树

舒伯特这个ฐ漂泊旅人,忧苦思念的是他村子里的水井、椴树,和椴树的清香所深藏的静谧与深情。

11灯节的灯熄๠了。

有一个消息,使我眼睛一亮:南美洲的乌拉圭新า总统华兹奎兹宣誓就职。

每一次痛苦都很真实

安德烈去参加朋友的生日຅舞会,刚刚ธ接他回家。在暗暗的车里,觉得他仿佛若有所思,欲言又止。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慢慢儿地,得知今晚班上的几个ฐ女孩子也在。

挑的东西有多重?

30块。

他忿忿地说:“八点不到,根本还没上课,老师都还没来,为什么不可以听?”

他服气了,顿了一会儿,又说,“可是这样的规定没道理。”

且,她以为全世界的国家都是四面环海,走不出去的。

安:从小学就教,教了又教。我问你,球赛散后,马路上晃过来五十个美国人,大叫大唱“美国第一”,“美国万岁”的时候,你会想什么?

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朋友们,已๐经能ม自由地拥抱“德国”这个概念吗?或者,因为历史给了你们“过度肿胀的”罪感和耻感,押你们远离“德国”这个概念,反而又造成另外一种不安和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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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想,好,如果我是和诗人杨泽、历史学者朱学勤、副刊主编马家